猕猴桃包包

可腐可乙女

【盾冬】三次史蒂夫·罗杰斯和我(一发完)

黄啊黄桂圆:

也可以叫《机枪,小羊和桔梗花》😂



我见过史蒂夫·罗杰斯三次。


初遇的时候,我正在瓦坎达的小茅屋里擦我的机枪。要知道再好的枪在射击后,枪膛内都还会有火药的残留,我要先用肥皂水把枪膛多擦两遍,才能顺利的给它上油。这项工作很细致麻烦,但是我挺喜欢,因为在机械的重复动作时我能把大脑放空,顺便好好想想自己是谁。


这真是个难题,我好像又忘记答案了。轻微叹了一口气,我把缚油布塞在枪管里通了最后一遍,然后满意的吹了一声口哨,打量着铮铮发亮的乌黑机枪,并把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一个顶级的狙击手必须要配备顶级的擦枪技术才算合格,我用手肘枕着脑袋,眯眼翘腿惬意的欣赏我的杰作。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低头从矮窄的门外走了进来,他穿着破破烂烂的制服,金发和蓝眼睛很好看,还留了毛茸茸的胡子,看上去像一头雄狮。


"你不会敲敲门吗?"我有些不满,虽然这个小茅屋不是我的,但好像我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他没有理我,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那把枪。我有了点儿得意,嘿老兄,看见它在发光了吗?


对,就是我擦的。但他盯着的时间太久了,拜托,它那么好看也是我的作品,你就不夸一下我这个伟大的幕后英雄吗?我又气的哼哼了两声。可这个金发傻蛋好像没听见,他走到机枪的面前,像触碰什么珍宝似的把它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然后开始一寸寸抚摸上面的部位和零件。


呃,这看上去有点儿别扭,因为这个家伙似乎把这机枪当做了他的情人。他动作温柔的像是在一场激烈性事后慢慢抚摸着情人的身躯,如此动情又虔诚。


可还是哪里不对,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其实一直在发抖,嘴角也在颤动,浑身的肌肉紧绷把背部撑成了一张弓的曲线。出于好奇心我站起来靠近了他,却猛然看见了一张极度悲伤的脸,喔…上帝啊,千万别告诉我那是眼泪…干!还真是眼泪,一下子滴在我新擦的机枪枪管上了。


唉,看来这位情人死了。但别急着哀悼这把枪,它还没死呢,它被我清了火药擦了油,再打一百发都没问题。


我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暗自猜测这个狮子一样的金发男人还要哭多久,他哽咽的声音虽不大但太清晰了。我默默的仔细观察了一下,感觉男人的状态不是太好,浑身乱糟糟脏兮兮的,嘴角还有带着血痕的伤口。我想我应该给他打盆清水洗洗脸,就走过去踌躇着想拍拍肩膀,可它正在剧烈抖动。这时候打扰一个痛哭的男人会很尴尬,我就老老实实的把手放下了,提着装水的小木桶走出了小茅屋。


外面的天色近暗,树林的阴影层层叠叠,看上去清幽寂静。我走到湖边,把木桶半甩在湖面上打了桶水,一时不想回去看见个大男人对着杆枪哭哭啼啼,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叼了根草秆看落日缓缓沉下天际。


瓦坎达真是个好地方,拥有世界上最美的夕阳和晨光,我简直爱死这个地方了。虽然这里的人不喜欢搭理我,不过我也不爱讲话,偶尔冒几句别人不理也很正常,我并不太在意。


等估摸着那个家伙哭的差不多了,我拎起水桶回到了小茅屋,结果刚一进去,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小床被占领了。那个雄狮般的男人怀里紧抱着那杆枪,努力蜷缩在窄小的床铺上,鼻子红红的,金发蓬乱揉成一团,紧闭的眼角和双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糟糕透了。


我把小水桶放下,想把这个傻大个扔到窗户外边去过夜。喂!你占了我的床铺,我今晚上怎么睡?但是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在睡梦中都还时不时的抽搭两声,感觉脆弱又无辜。还能怎么办呢,谁让有些人天性善良。我只能找出了一张草垫,把它铺在了床边的地上,打算将就着睡一晚。


小木桶还摆在地上,我犹豫了一下,认命的拿起了一条干净毛巾浸湿在里面再绞紧,然后走过去给这个满脸鼻涕眼泪的男人擦脸,并担忧他怀里的机枪上面会不会也沾满了这些东西,那样我明天就得再把它擦一遍了。


男人的脸颊意料之外的柔软,胡子毛绒绒的延伸到下巴和喉结,长长的眼睫毛还湿漉漉的。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张了张嘴,在梦里低喃道:"巴基…"


谁他妈是巴基?


我把毛巾扔回了木桶,又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真奇怪,好像我害怕他发烧似的。不过最奇怪的是,这一幕让我恍惚的觉得熟悉,似乎我这样照顾过他很久很久。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史蒂夫·罗杰斯,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是一个多愁善感又没礼貌的男人,睡觉还喊着什么巴基。第二天我从悠悠的鸟啼中睁开眼时,他就不见了,床铺上空荡荡的,枪被摆到了原位。



第二次见到史蒂夫·罗杰斯是在几天之后了,当时我在草坡上把几捆喂羊用的干草刚刚码好,其实这对于拥有一条金属胳膊的男人来说很轻松。我稍微歇了口气,满足的看着周围的场景,几只小羊在旁边咩咩叫着,时不时低头啃两口青草,它们好像从来不知道忧愁,总是活蹦乱跳,我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在山坡那边远远的走来了一个男人,不用细看,他的金发太过耀眼我几乎是立即就认了出来。我开心的跳起来朝他挥手,大喊道:"嘿,兄弟!你还认识我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自从那天晚上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他看上去依旧严肃忧郁,眉头紧皱着慢慢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那件破旧的制服。但他还是没有理我,反而径直到了小羊群的面前,然后停住脚步,双手抓紧了腰扣,望着这些小羊们发呆。


他喜欢这些小羊吗?它们可是我养了好久的。羊是天性警惕敏感的动物,但一点儿都不怕我,因为我天天在照顾他们。这个金发大个子就不行啦,小羊们没见过他,肯定吓得到处跑…等等,你这个没有骨气的小羊崽,怎么去蹭人家裤腿?!


似乎是感觉到了小羊的触碰,男人从思绪中醒来,慢慢半蹲在小羊面前,作战手套上半露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脑袋上蓬松洁白的羊毛。小羊咩咩叫了两声,又把长了两个小角的脑袋努力往男人宽大的手掌心里拱了两下。


诶?你们很熟吗?你不怕他把你当晚餐吗?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最近都没有来蹭我,我颇有怨念。


"…小东西,你也想他了吗?嗯?"男人听见羊咩咩的叫,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话,声音听起来低沉沙哑。


我困惑的看着一人一羊,难不成羊语还能翻译?那"他"又是谁?一个人名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是那个巴基吗?我仔细的回想,只能从有限的记忆里搜索到这个名字。


"队长。"正当我疑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个可爱的黑人姑娘来到了草坡上。


被叫做队长的男人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来,他勉强笑着向黑人姑娘伸出手,两人短暂的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叫我史蒂夫·罗杰斯就可以了。"金发男人迅速恢复了镇定,音色变得清晰沉着。


我终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听上去还很动听。我想夸他两句,结果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还很自然的被无视了。这有点让我不爽,只好默默走到了小羊旁边,可是连它也不理我。


黑人姑娘的眼神定定的望了这边一会儿,然后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队…罗杰斯,詹姆斯中士他…你不要太难过。"


听见"詹姆斯"这个词的时候,我确定这个金发男人,就是史蒂夫·罗杰斯,他浑身颤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他巴基。"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的小羊说,"苏瑞,我们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你不用来安慰我。"


那个叫苏瑞的小妹妹,一下子抿紧了嘴唇,眼眶里憋着泪,我看着有些心疼,可史蒂夫·罗杰斯还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这个家伙以后要是有了女儿,估计那孩子也挺倒霉的。


"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苏瑞…我们失败了,并且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我要复仇…并且绝对,绝对不会放弃。"史蒂夫·罗杰斯终于开口了,如此冷静和理智,要不是见过哭成一团的他,我几乎都要热血澎湃了。


可惜,苏瑞没见过他在小茅屋里痛哭流涕的样子。小姑娘信任的看着史蒂夫·罗杰斯,脸上浮现出一种坚定,她问道:"罗杰斯队长,你不是打算回纽约谈判吗?多久出发?"


"我想…我想在这里呆会儿再走,先让娜塔莎和班纳准备好吧。"金发男人重新蹲下来看着小羊羔,"这两年巴基在瓦坎达过得很快乐,谢谢你你。"


"巴基,他是很好的人…"苏瑞看上去很悲痛,不过史蒂夫·罗杰斯打断了她。


"他值得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只是我不够强大。"看见苏瑞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又补充道,"这不是自责愧疚,这是事实…苏瑞,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我想再看看这里。"


苏瑞终究没说什么离开了,史蒂夫·罗杰斯孤独的半蹲在那里,像一尊希腊雕像。我问他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他也不回答,问他巴基是谁他也不说话,最后我无聊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轮廓,觉得真是英俊又完美,怎么瞧怎么喜欢。


"巴基,我有时候感觉你还在我身边…我是不是疯了?"男人突然对着那只羊默默低语。


我东张西望了一下,确定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巴基---而且对着只羊叫"巴基",史蒂夫·罗杰斯你是真的疯了。


这就是我第二次见到史蒂夫·罗杰斯,我得知了他的名字。不过他依旧很没礼貌,还是念叨着什么巴基,并且还要离开瓦坎达了。那天下午的最后,他给小羊很温柔的告别,没有我的份。我很难过。




最后一次看见史蒂夫·罗杰斯,则是隔了很久,大概有两个月吧。这两个月里,我每天除了认真擦枪,照顾小羊,就是坐在草坡上看着羊群发呆。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金发碧眼名叫史蒂夫·罗杰斯,别人叫他队长的男人---好吧,是经常想起,不过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看见史蒂夫·罗杰斯再度出现的时,我可以说是很意外和惊喜。他身上换了新的制服,脸上的伤痕也消失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整洁。我坐在家里的窗户门框上玩着一把军刀,他从小茅屋门前经过,脚步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愣愣的看着房门,我刚想打开门让他进来,他就继续向前走了。


我有些郁闷,把军刀收好跳下了窗户,跟在他的身后,他也并没有在意。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一路上就开始和他聊天,但其实只有自己絮絮叨叨讲了一些无用的话,比如我的枪油快不够用啦,有哪只羊不听话啦,你的胡子和新制服很好看啦…之类的等等。


没有人喜欢这些废话,所以史蒂夫·罗杰斯一直没有搭腔。我注意到他手上捧着一束紫色的花,像宝贝似的护在胸口,还时不时就拿起来看两眼。


他这是要给谁送花吗?我有些惊讶,他应该不是个会随意送花的男人。不过他看着花的眼神专注又深情,好像那是他唯一的爱人,紫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我心神不定的跟着他,最后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的空地。


…其实说是空地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在那里竖立起了一个小小的大理石墓碑,上面还雕刻着一个小天使。那是谁的归宿之地?我好奇的看着史蒂夫·罗杰斯走到墓碑面前,把那束紫色的鲜花轻轻放在地上。


"巴基…这束桔梗花是我从纽约带来的,瓦坎达没有种植这个。"史蒂夫·罗杰斯在看了墓碑良久之后,开始对着它说话。


…好吧,原来这里是巴基。可怜的史蒂·罗杰斯,他的巴基已经不在了,世界上就剩下他孤零零的自己了。


一阵微风又吹了过来,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桔梗花的香气又飘到了我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同身受似的难过了起来。


史蒂夫·罗杰斯慢慢坐到了地上,泥土沾上了他的裤子。他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冰冷的墓碑,然后若有所思的开口说,"你知道吗巴基,苏瑞他们想到了一个新的方法来对付灭霸,不过很危险,要是你在肯定不会让我去…不过你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你这个金发傻瓜不能去啊,总是冲到最前面不怕自己死掉么。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他们说我就能…把你救回来,像原来的每次一样。可是我才不要和以前一样,因为每次我都又把你弄丢了…"


混蛋史蒂夫·罗杰斯,干嘛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其实巴基真的没有怪过你。


"我有时会梦到我们小时候,你总是笑嘻嘻的去给隔壁姑娘买冰棍儿,我生气了你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一生病,你就会守在我身边,其实,我还挺喜欢生病的…"


…这么久远的醋还吃,哪里跑来的幼稚鬼,发烧烧死你得了。


"不过以后我连个喷嚏都不会打了,你就再也没有那样一直陪着过我了…"史蒂夫·罗杰斯看起来还有点儿委屈。


我陪着你,小史蒂夫,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走到了墓碑面前,看见了小小的一张照片,上面的巴基·巴恩斯中士歪戴着军帽,眼角眉梢全是春风般的笑意,我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在看见他的那瞬间,记忆就像海水般涌回我的大脑。我就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我就是巴基。


传说一个人在消失之前要是有很强的执念,他的灵魂就会徘徊在人间,等着心愿了结。我浑浑噩噩的在瓦坎达游荡,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史蒂夫,忘记了所有一切,只记得要在这里等着某个人回家。


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无悔,无望的爱。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彼此都拼尽全力抓紧对方的手,可命运翻云覆雨总要我们每次都不得善终。但即使这样,史蒂夫还在用这束桔梗花来告诉我他绵绵不绝的爱意。


我跪了下去,伸出手想去抱住史蒂夫,可双手却穿过了他的肩膀。我惊讶的收回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巴基,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把你带回家。到时候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


史蒂夫摸着那张照片,湛蓝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可我这次却没法给他擦脸了。原来只要记起了一切,就是再度离开的时候,所以我的灵魂一直在抗拒着回忆,它也在害怕着消失。


我叹了口气,身体的重量越来越轻,我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轻轻吻了吻史蒂夫的嘴唇,没有什么触感,却甜蜜无比。


好吧,我相信你会再次找到我。我颇是遗憾的看着史蒂夫,对不起,这次又是我自己不争气,提前离开你了,幸好你现在看不见我,要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桔梗花的花瓣还在微风中轻摆,我在若有若无的清香里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被深深的爱意所包围。亲爱的史蒂夫·罗杰斯,等你再找到我,我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用这束桔梗花来作证,我永远深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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