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包包

可腐可乙女

【瓶邪】神佛

今天A酱也是萌萌哒:

#一发8000+完结


#原著背景哨向设定 接重启


#瓶邪ONLY HE


#找不到粮 自割腿肉




00


如果忽然被暗恋了好几年的对象表白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高兴的想下楼放鞭炮?发朋友圈昭告天下?还是抱上去就是一个么么哒?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对着坐在床边看着我的暗恋对象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小哥你这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啊。”


还特意在“一辈子”上加了重音。




01


我这人一向都十分倒霉,从记事开始,参见的抽奖活动从来没有中过奖,买的干脆面从来没有小卡片,偶尔有一天没背课文一定会被老师点名抽查,跟着一群人下斗只有我开馆必起尸,老九门这一辈本来没人觉醒哨向血统,只有我被无证上岗的黑心医生做了个手术就莫名其妙的觉醒了。


我当然也试过去找得道法师求平安福,去全国知名的神庙里烧香拜佛。可是神佛好像都不大待见我,哪怕我当小佛爷的时候年年都供奉大笔香火钱,他们也不舍得在我身上多费心一点,我这衰神体质就和我的睫毛一样成为了我行走江湖的一大个人特色。


我本来以为我的倒霉也不过是到此为止了,直到后来我在墨脱看着那个哭泣的石像才发现,生活这东西要想折磨人向来是没有尽头的——我好像暗恋了一个可能回不来的人,而且还暗恋了很久只是我之前没意识到。


我遇见闷油瓶的时候还没有觉醒向导的能力,不存在什么哨向吸引。而我又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钢管直。所以我那会觉着自己对闷油瓶的执着不过是小粉丝对大神的崇拜和作为朋友对他的担忧在意。


可是直男是不会在看到另一个男人哭的时候想要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哪怕那个哭着的男人不过是个石像。


我把精神图景里的云豹放了出来,那小东西虽然顶了个豹子的名字,可看上去就和一只大猫似的,娇惯的不行。脚掌刚刚踩到我掉落下来的烟灰就十分嫌弃的跳到了我大腿上,还不满的冲我叫了一声。眼神清澈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猎食者,反而像是只无害的鹿。


云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一听就没什么威慑力,和张起灵那只在墓室里只是从喉咙里咕噜几声就能把尸蹩吓走的黑豹完全不一样。


我抱着那小东西,一人一豹就这样诡异的对视。它十分嫌弃我的粗犷造型,我也十分嫌弃它的少爷脾气。


可是我知道,它就是我,我也是它。


它是我压抑在潜意识中的一部分,而我是它必须要坚硬起来的外壳。


 


“我和你讲,我给你找了个心上人,特别帅。皮毛油光发亮,黑的像是缎子似的。”我将那小东西放在腿上,像是撸猫毛一样撸它的毛。好在它没什么顶级猎食者的自尊,就趴在我腿上,像是只家猫一样懒洋洋的舔爪子。


我家世代养狗,我爷爷也是靠着狗出名的,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猫,不过我三叔倒是挺讨厌。我小的时候捡了只流浪猫想带回家养,被我串门的三叔看到后训了一顿,说我养了只猫丢了吴家的脸,我也是不懂这有什么好上纲上线的。


也不知道我三叔知道我精神体是只猫科动物是个什么反应,是不是气的脸都绿了。




可惜我没机会看到。


我靠着张起灵的石像,揉了揉小东西的耳朵。小东西歪着头看着我,可爱的不行,我和它说:“我们过段时间就去接他。”


我那个时候总觉得,只要他从那破门了出来,暗恋还是明恋不过是一张嘴的事。


有可能我哪天喝多了酒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有可能我这怂人一辈子都说不出口,有可能我们能在一起,有可能我们只是兄弟……这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能好好的活着,那未来就都是好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我对我的身体其实没抱太大期望,我到底有多糟践它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又不是什么骨骼清奇绝处逢生的武林高手。之前好像一切机能都运作良好我还挺惊讶,觉着自己背了这么多年这次总算好运一次了。


结果就被命运打了脸。


神佛不待见我,从我小的时候到现在都不待见。




所以才在我终于下定决心给闷油瓶告白的时候告诉我时日无多,然后在我辗转反侧好几天最终决定把这个秘密带进墓里的时候让我暗恋对象给我表白了。


如果不是怕我那老学究的爹打我,我是真的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吴日天。


这操蛋的老天就是欠日。




02


我一度怀疑闷油瓶的表白是出于同情心,毕竟就我现在的情况,傻子都知道我需要一个哨兵来加强我的体质吊着命。解雨臣和霍秀秀从北京送来的哨兵手册在我屋子里堆成了小山,搞得我觉得我在点花名册,随时准备拉一个妃子来临幸。哨向的结合一直都是互惠互利的,向导能够增强结合哨兵的精神壁垒,哨兵能够提升结合向导的身体素质。越强的哨兵所能带来的能力提升自然也越多,张起灵这个张家顶级哨兵对于我这个重病患者来说简直就是一味十全大补药,比什么维他命青霉素都管用。




这种牺牲自我来成全他人事要是别人我估计还不信,可对方是那个能够给周扒皮张家打几十年白工,流血流汗任劳任怨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真佛系老年人张起灵,他这表白我真是越想越觉得假。


你说他早不表白晚不表白,就非得在我病危通知书下来、去听了一趟雷发现没什么卵用之后表白?


说句没脸的话,就算不是我的那种心思,闷油瓶对我还是挺重视的,就连胖子自己都说闷油瓶对我要比对他更好一些。以前我和胖仔闲着没事干逗闷油瓶的时候,容易惹闷油瓶生气的事胖子一向都是推给我干,而闷油瓶也真的从来不和我生气。所以他能为了我的身体小命,牺牲自己守了百年的贞操完全说的通。




我挺感动的,张起灵这个人是老古板。按着他平时的作风,想也知道他对哨向关系有多重视。我估摸着就算是出于同情和保护,他也会尽可能的做到一个哨兵的责任,说不定还会用他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在我面前演出喜欢我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效果。


但我同时还有点生气,正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不想要他这样同情的施舍,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他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不需要回应,他好好的就够了,我本来也没觉得我们俩能怎么样。这生气其实是不讲道理的,毕竟张起灵压根不知道我什么心思,他只是出于帮助朋友的心态帮助我。而他帮助人的时候向来都是这样的,只分好不好对不对,从来不问被帮的那个人愿不愿意。




他出于兄弟的立场想要帮我,而不想接受他的帮助。


我对张起灵一直都有一种英雄情节在,我觉得他不应该被束缚住——无论束缚住他的是终极,是张家还是我。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留在我身边,想要成为我哨兵,那应该是出于他的本心,是因为他想要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为我需要他。




03


闷油瓶看上去挺清高,淡然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似的。但我和胖子都知道,他这人其实挺要面子,就连石头剪刀布都特别慎重,一点不愿意输,典型的封建大家长作风。


所以我在给闷油瓶发了兄弟卡后已经预想了被折损了面子的张家族长收拾好行囊离家出走,留我和胖子两个孤寡老人留守雨村的不孝行径。


结果张起灵非带没有走,还在我起床之后给我煮了个粥,炸了一根油条。




我看着手里的早餐,简直是目瞪口呆,严重怀疑我面前的闷油瓶是假扮的。


他看我没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像哄小孩似的说了一句,“粥是甜的,你尝尝。”


我一愣,长时间的条件反射让我下意识的按照闷油瓶的话去做,软糯糯的白米粒送到嘴里的时候才意识到,我这么听他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丢脸?


我坐在床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捧着手里的白粥,偷偷的抬起眼皮看他,看见张起灵正低头看着我,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浅淡笑意让我在垂涎了半秒钟之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卧草,这演技!


要不是我和他熟,知道他这是装的我差点就信了。


闷油瓶就是被家族事业耽误的奥斯卡影帝啊。




我一点点的喝粥,闷油瓶就坐在我床边看着我喝。他不说话,我也不说,我傻逼一样的盯着白粥,他谜一样的盯着我。


气氛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我们俩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表面上他是明恋我,实际上是我暗恋他,所以也不知道我们俩到底在彪个什么戏。


我咳了一声,准备清清嗓子,没想到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杯水。我顺着拿着玻璃杯的手往上看,果然受到了我暗恋对象的美颜暴击。




“喝水。”


“哦。”


我一边十分气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一边又乖巧安静的把杯子里的温水喝完。




“小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黑瞎子说张起灵能一脚把我脑袋踢飞的事


“你现在是……”还没放弃我这个弃疗患者?


“追你。”


“啊?”




张起灵淡淡的解释道,“你没答应,所以我追你。”


我当时都吓傻了。


张起灵对兄弟的心意我佩服。


张起灵的演技我也佩服,瞧那小眼神,我都想亲他一口,还好我把持的住。




03


自打我是向导的身份传开之后,道上的人就开始疯传我和闷油瓶的绯闻。


还有人说我和闷油瓶退隐江湖是因为我和他扯证结婚去了,丝毫不顾虑胖子这个和我们一起隐居的老前辈的感受。




就连我二叔都问我和张起灵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那会正因为他们都瞒着我身体状况还背着我搞小动作伤心呢,没好气的就说:“能有什么关系?他是性冷淡。”


我当时就随便一胡诌,没哪个哨兵会是个性冷淡,不然就不会有结合热了,这是基本常识。可我后来想想我二叔看张起灵的眼神,我估计他是真信了,毕竟张起灵这人没法按常识判断,而他的确像是个性冷淡。




所以二叔嫌弃我不会养狗,带着伙计牵走小满哥的时候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因为当时张起灵那头以高冷和战斗力出名,把人都当空气的黑豹正像只撒娇的猫一样用脑袋蹭着我的手,喉咙里还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精神体代表了主人的最深层内心。


我二叔脸都黑了。


然后我又不得不再次佩服张起灵的演技功底,真是武装到精神体,职业演员都没这么敬业的。




从厨房里和胖子一起端着晚饭出来的闷油瓶看见我二叔,还特别淡定的给他老人家打了个招呼,“二叔。”


我看着我二叔黑的更彻底的脸,有点纠结如果我二叔被闷油瓶气到住院了我到底该不该找闷油瓶报仇。




晚饭的时候,我二叔往那一坐我就什么话都不敢说。怂的不行,就怕他老人家一个不开心拿我撒气。如果我是真的无辜那也就算了,可毕竟我对那闷油瓶的确是有点意思。


“小邪。”


“二叔。”我立马坐正,然后对给我夹菜的闷油瓶说了声谢谢。


我二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


“那你们这样……”


“我在追他。”闷油瓶淡淡的接口道。




我和胖子被他这一句话惊的差点把手里的饭碗摔到对方脸上。


二叔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你不是……”


我瞬间意识到了我二叔想说什么,立刻又给他老人家盛了碗蛋花汤,扯着张笑脸,乖巧的就差在胸前别个小红花了。


“二叔,别只顾着说话啊,吃饭吃饭。”


我二叔和闷油瓶都是活人精,哪是我这点道行能瞒得过的。我一说话他俩就立刻意识到估计我又是胡说了点什么,不过这两位老人家对我还算不错,也懒得搭理我,就一人看了我一眼,把我汗毛的给看立了起来。




临走的时候二叔叫住了我,然后无声的看了我很久。


我咽了口唾沫,总觉得他下一句就是:“离开他,你们是不会幸福的”——我二叔一直都不想我和张家扯上太多关系,更别说找个张家族长做哨兵了。


如果我二叔这么说,我就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倒时候再添油加醋的和闷油瓶一说,也省的他为了我一直这么演下去。他不累,我看着都觉得他累。




可是他老人家不按照套路来,他只是很深很深的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他能看着你也是好的。”二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听话点,别折腾了,要好好的。”




我在雨村潮湿的夜风里,看着我二叔牵着小满哥离开的背影,眼睛酸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二叔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上了点年纪,但从不像一般老年人一样驼背,而是将背挺的笔直,好像任何东西都掰不弯,压不垮。此刻我却突然间发现,我二叔他老了,不止是我二叔,我爸我妈,他们也老了。




我从来没有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如果我不去结束它,那厄运就会在某一天降临我身边的人头上,而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门里的张起灵,为了我自己,我做出了选择,付出了牺牲,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我这一生没什么可后悔的,就算让我再活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




可是此刻,我却对我的家人、我身边每一个爱我的人感到无比愧疚。


雷声治不好我,可能什么东西都治不好我,我可能明天就会在梦里死去。我完成了我想要完成的事,带回了我想要带回的人,保护了我想要保护的朋友,我可以死而无憾,然而我的死却会为他人带来伤痛。




我在门口抱着膝盖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放空自己,没有边际的想过去想未来。冷风吹的我直到哆嗦,我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我,我扭过头,看见张起灵正拿着一个毯子从屋子里往我这边走。




他把毛毯搭在我身上,然后细心的将我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从来没想过他能做出这么温柔细致的事,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冷硬的,就像是那把黑金古刀。




“别感冒。”


“谢谢小哥。”我扯了扯嘴角,将脸埋在了毯子里。




你他妈对我这么好干嘛?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去死啊。




04


吴二白走的第二天,我那好发小就开始给我打连环夺命call。我一看那来电显示就头疼,一方面是因为我欠他一大笔钱至今都没还上,来自穷鬼对债主本能的恐惧,另一方面我害怕他又给我在手机里念《优秀哨兵个人简介》。说实话,小花是练过嗓子的,就算后来伤到了这些日子也养回来了不少。一张口那声音动听的就和黄鹂鸟似的,可他念的内容着实不大好听,我是不懂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把人家哨兵的恋爱史都念给我听的。




“吴邪,你要是再晚接一会,我就准备带人去你那要债。”


“你这是哪的话,小花。”我嬉皮笑脸的打了个哈哈,“这么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你还有工夫想我?我看你谈忘年恋谈的挺开心的啊。”


“啊?什么忘年恋?”


“你二叔都和我说了,你还准备继续装?”解雨臣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以前的确不想你和那姓张的来往,但是现在特殊情况。张起灵虽然背景麻烦,但哨兵能力还是没话说的,你和他结合基本半只脚就从鬼门关回来了。你们两个挺合适的,不用瞒我。”


“……我不想和他结合。”


“你什么意思?”解雨臣声音提高了些,听上去有些生气,“当初是你闹得要死要活把他弄出来,弄得自己一身伤,搭进去半条命。现在你说你不想结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图什么?”


“是,和他结合我是能捡回半条命,那剩下的半条呢?”


“……”解雨臣没说话。


“我肯定能多活几年,那之后呢?找不到解决方法,我还是要死。到时候张起灵和我还存在精神连接,我死了他怎么办?”我叹了口气,压着嗓子说道,“结合对象死了之后,精神力强的向导还有点希望,哨兵能有几个熬过去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你是让我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牺牲小哥吗?”


“吴邪,我明白的你的意思,可你总要试试。”解雨臣难得放下架子耐着性子劝我,说实话如果不是话题不怎么友好我还真有点小骄傲,“再者说了,真要有什么万一,张起灵他那么厉害,你怎么知道他熬不过去?”


“你把他当成什么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又继续说,“小花,张起灵他也是人,他只是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是人都会疼的。”




我之前通过蛇看到过一个失去向导的哨兵。那哨兵抱着头疯了一样的在山洞里翻滚,身子缩的像是个虾子,好像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疼痛难以再维持人的体面。他一直在哭,两眼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最后甚至用头去撞石壁。哨兵的头被坚硬的石头撞出一大片血,而他本人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一下比一下更狠的撞着。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脸滑落,整个头颅看上去都是红的,简直像是个血尸。


小花和二叔的打算我不是没考虑过,我估计闷油瓶本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有一天张起灵可能会变成那个哨兵那样,我的嗓子就好像被人堵了一大块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行,那我给你找个其他人。”


“不找,为了那一两年的活头就要了一条命,值么?”


小花那边沉默了很久,等到再次出声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吴邪哥哥。”霍秀秀的声音有点抖,她好像是在哭,“你可能觉得我们做的不对,但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我和花姐身边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没什么不对的。”我揉了揉鼻子,听着电话那头小姑娘压抑的哭腔,心里也有点难受, “我都知道,真的。”




解雨臣和霍秀秀不是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只是我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比那些不认识的哨兵,比只见过几面的张起灵要重要很多,所以他们做出了取舍。


可我不行,我在之前的计划里连累了太多人,局里的、局外的。我觉得那都是我欠下的债,我不能再让其他人继续因为我牺牲了。




这次就连秀秀都没再说话,电话里传来微小的啜泣声。


我听着秀秀哭,心想我可是真是从小背到大,死都不让我死安生,恨不得挨家挨户的发遗书,敲门说对不起下辈子见。




05


我最后还是决定和张起灵谈一谈,毕竟如果我和他谈不妥的话,他肯定一只手就能弄翻我和我强制结合,直接把信息素用血液的方式打进我体内。虽然比不上完全结合,但连接也相当稳定,一时不会消不掉。




“小哥,你是真心喜欢我么?”


“嗯。”


我看着入戏的张影帝,决定把话直接说开,“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才要和我结合?”




“吴邪,别胡说。”闷油瓶皱了下眉头,对我的措辞有些不满。


我这次难得没有被他一句话带跑,以当年追着他跑到长白山的尽头执着的发问,“是不是?”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听到他的回答,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就好像是我看着他进青铜门,我早知道我留不住他,可我还是想让他为了我留下。暗恋对象对你告白这样梦幻一样的剧情,就算再理智也难免有点小情怀。结果这小情怀的泡泡还没刚起来几天,就被对方一双发丘指完美戳破。


难怪这老闷油瓶单身到现在。




“小哥,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真的很感动。我这辈子有你们这帮子兄弟没什么可说的,可就算我和你结合我也好不了。那到时候你怎么办?失去向导的哨兵有多痛苦你应该知道,为我几年的时间搭上你自己,不值得的。”


“我觉得值得。”张起灵冷着脸说道,“我能治好你。”


“你有门路?”


“没有,但我找的到,只要给我时间。”


“那不还是在冒险?”我挠了挠头发,发现这个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说不通,“我做的那些事是我自愿的,真的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我也是自愿的。”


“你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如果不是打不过,我真想疯狂摇晃这位比牛都倔的封建大家长的肩膀,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听别人的意见?我把他救出来是为了让他陪我去死的吗?那我才真是图什么?


“吴邪,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我不想让这个联系断掉。”张起灵站在我面前,专注的看着我。我看着而他脸上的表情,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在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可我却看到过,就在墨脱的石像上。


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失去,却对那失去无能为力,只能将苦痛压抑在心头。他一向都是很能忍疼的人,就算伤口长久不愈合也无动于衷,可是眼下的苦痛却让他连掩藏消化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过来的时候,眼里的难过就好像实质化一般。我曾经看着哭泣的石像想去摸摸他的头,抱抱他,对他说“没事没事,我在呢,你别难受。”可是现在却是我让他这么难受了。我突然间意识到,他可能真的是喜欢我的,是哪怕被我拒绝了也还是可以不顾及面子,陪在我身边,给我做早餐披毛毯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那种喜欢。


他可能比我喜欢他还要更喜欢我。




“我之前没说,是怕你多想。你不用回应,我现在只是想救你。”张起灵看着我说,“只要多一点时间,我就能找到方法。”


“治不好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死了向导的哨兵有多疼?”


“我知道。”张起灵淡淡道,“我不会疼。”


我听他这么一说,刚刚的感动瞬间就成了渣渣,还他妈不会疼?他真当自己是孙猴子在世天生石头做的?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张起灵握住了手。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像是我下一秒就会从他眼前消失,而他只好牢牢的抓住我。


“你不死,我就不会疼。”张起灵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治好你的,你信我。”




06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闷油瓶给我下了迷药,他说什么我都条件反射性的听话。他让我吃饭就吃饭,他让我喝水就喝水,他让我信他我就真的鬼使神差的信他了。


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吴邪,盖好被子。”


“哦。”我乖乖的把被我横搭在肚子上的被子盖好,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身边的闷油瓶像是抚摸小动物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俩已近准备关灯睡觉了。




我靠在张起灵身上打哈欠,脑子里跑火车的想一向少言寡语的张起灵那天竟然一句话重复了很多遍,想来也是奇。我后来和胖子说,胖子先是听着我的纠结心路骂了我一顿傻逼,然后又说小哥当时可能真的是没办法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等到回过神来就想起了几天前和我打电话的秀秀小花。他们也说他们是没办法了,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可以这么厉害的,那么多吊炸天的人都对我没办法。我觉得我应该发个朋友圈骄傲一会,可是我现在却只想像个劫后余生的小屁孩一样窝在我家大人闷油瓶的怀里流眼泪,和他说死真的很可怕,我真的不想死。


闷油瓶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的我带着鼻涕和眼泪昏昏欲睡。




他说让我信他,他会找到方法的。


他说的那么笃定,就好像自己无所不能一样。


闷油瓶最开始的时候在我眼里是无所不能的,在他身边我就特别有安全感,哪怕被粽子追我都不怕。只是后来我渐渐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当他是无所不能的,好像大家都觉得他不是常人,不会疼也不会死。那个时候我就总想着把他从神坛里拉下来,告诉所有人,张起灵是我的朋友,是我喜欢的人,他只是一个稍微厉害了一点的普通人。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完成这项计划,十年之后,他终于不是站在张家神坛的神了,他有了烟火气,从高远到长白到山中的雨村。




现在他是我一个人无所不能的神佛。


我相信他,神佛不待见我,他待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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